博大文化视野(9月25日)

【文化杂谈】 “集中营”作为赤裸生命空间的深层意涵 ——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7) 步虚   前面我们谈论了阿甘本从历史视角中得出的几种赤裸生命样态,其中有古罗马的“牲人”(或“神圣人”、“ 受谴者”)、奥斯维辛集中营中的“活死人”和各种各样的“无国家的人民”(“难民”)。 阅读阿甘本关于赤裸生命的论述,人们不难发现,赤裸生命概念内涵的关键,更多地存在于、体现于他本人对集中营,特别是纳粹集中营这一极端现象的深刻思考和理解。 阿甘本曾有过这样的表示:今天西方的政治范式的基础不再是国家而是集中营,人们从雅典走到了奥斯维辛。这类作为政治范式的集中营,是支配我们今天生活“公与私的无差别区域以及我们生活其中的政治空间的隐藏母体”。 在关于集中营现象的论述中,阿甘本提醒我们注意:关于集中营这一现象本身,历史学家一直在争论。到底是1896年古巴的西班牙人为镇压殖民地人民反抗而创设的campos de concentraciones,还是20世纪英国人用于集中管理南非布尔人的concentration camps,才应该被确认为最初出现的集中营。但关键的事实是,两者都“与殖民战争相联系的例外状态向平民人口的扩展”这一政治行为相关。 德国的首批集中营不是纳粹政权的杰作,而是社会民主主义政府的杰作。社会民主主义政府于1923年根据“保护性拘留”把数以千计的共产主义战士拘留起来,并且在科特罗斯-西罗建立了主要收容东欧难民并因此可能会被视为20世纪第一个犹太人营落。保护性拘留的起源是1851年6月4日颁布的关于紧急状态的普鲁士法,其司法基础是宣称围剿状态或例外状态,并且相应地悬置保证诸项个人自由的德国宪法条款。于是,例外状态不再被认为是一种关于事实性危险的外在的、暂时性的状态,并且变得同司法常规本身混淆了起来。集中营是一个当例外状态开始变成常规时就会被打开的赤裸生命空间。 在阿甘本的理解和分析中,赤裸生命的典型案例无疑是二战时期针对犹太人的隔离和监禁。希特勒通过一系列的法律手段剥夺了犹太人的公民权,让他们回到赤裸生命的状态,成为了纳粹宣传中“使整体生命更加健康更加纯粹”而需要被清理的“污浊的存在”和“不值得活着的生命”。作为已经被排除在共同体生活之外、失去政治保护的犹太人被投入专门的隔离营落——集中营,进而遭受严酷的管制,甚至被毒气杀死。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为此承担法律责任。犹太人遭受着“双重的排除”,即既被排除在国家法律秩序(“人法”秩序)之外,同时也因“污浊”而被排除在圣洁的“神法”秩序之外。 赤裸生命的另一个典型案例同样是集中营中的犹太人,确切地说是集中营中那些作为既是受害者,同时也是加害者而存在的犹太人。阿甘本对于这一典型案例的思考,是从一份藏匿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第三火葬场下、直到奥斯维辛解放十几年后才重见天日的几页遗书开始的。遗书的作者是一位叫雷文塔尔的集中营囚犯,他和其他一些同为犹太人的囚犯一样,被选出来在囚犯中间维持秩序并协助执行处决、清理死者、收集死者身上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如“从尸体口中拔出金牙”、“剪掉女人的头发”,……等等。身为奥斯维辛受害者的雷文塔尔们,就这样同时也成为了奥斯威辛机制掌控下的杀人工具。“你不能把我们当成怪物;我们和你一样,只是更加地不幸。”雷文塔尔在遗书中如此这般地辩解和控诉着。我们在以前发表的《由“空心病”说到“意义治疗”》一文中,也曾提到过精神病学家、有过集中营经历的弗兰克尔笔下的这类囚犯。 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被迫杀人,而且是杀和自己同为一族、同样不幸的人。就这样,生存的价值被扭曲,生命的尊严遭践踏,人被转化为怪物,而怪物又转化为同你我一样的人。阿甘本曾借助《狼人之歌》这个文学作品中的“狼人”形象,把“人被转化为狼而狼被转化为人”这一现象归纳为“狼-人”的无区分。而奥斯维辛所构成的,正是这样一个人与动物之间的“无区分空间”,也就是一个“牲人”、“兽人”、“活死人”的赤裸生命空间。这才是是奥斯威辛“集中营的真正恐怖所在”,阿甘本如此强调。 关于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深层生命政治意涵,阿甘本指出的是,奥斯维辛集中营见证者所无法见证和言说的、真正令人恐怖的东西,其实是一种非人的、人与动物无区分的生命存在境况。这种生存境况中的生命个体虽然是自然活着的人,其实已经死去,或者说已经不在像人一样活着。之所以会这样,其要害在于可见的暴力背后的不可见的暴力,即赤裸生命遭受的“双重的暴力。而这正是奥斯维辛作为集中营原型背后存在着的生命政治机制。关于双重暴力,我们在后面还会谈及。(2020-09-20) 【作者简介】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星光如许】 北川,永远的感恩情结(组章) 许星   ◎青岛,一个兵哥哥的故事 你从遥远的大海边来,带着胶东半岛丰腴的水声和有些潮湿的花香,走进北川、走进陈家坝樱桃沟惊慌失措的黑夜。那一刻,青岛阳光的手紧紧握住我已经浑浊的眼神,让我生命中最后的花朵,在挤满天空的呻吟和泥泞中不至滴血怡尽。 你不知道,在你没有悬念的军歌里,我最疼痛的肢体远比你伟岸的呼吸更疼痛、更揪心,仿佛来自一个远古的寓言或者童话。但那时我并不知道,同样因为灾难,你其实早已错过了一个又一个与你擦肩而过的花期和爱情。所以我一直期望明天,假如还有明天,我想那些意会的花朵能否弥补一段关于感恩的约定,但你却走了,哼着长满新居的羌歌坦然上了西北,据说不久又下了西南。我这时才发觉,在青岛、在兵哥哥眼里,所有灾区的疼痛都是你的兄弟姐妹,都是你倍受尊敬的父亲和母亲。 所以,面对满山花开的日子,我常常在每个清晨或者黄昏,长跪于张家沟守望的山口,以一杯杯咂酒的纯净和一个普通羌家少女直白的表情,遥寄我和羌山切切的思念于你温暖的脚印…… ◎临沂,一段难忘的红色记忆 一个人上沂蒙山是在那年九月,我的伤痛翻过秦岭大山再过了一天一夜,来到红嫂的故乡。我没有想到,过了那么多年红嫂的奶汁还是那么鲜甜。 这里的月光真好,与红嫂的子孙一样。他们美丽的天空,融化了我残留在体内那些不忍的忧伤和云朵。我学会了机加工技术,学会了跟他们一起用沂蒙煎饼,裹着幸福的日子饱尝生活的春天。 偶尔也想起家乡离去的父母,想起樱桃沟,想起令我心碎的茫茫羌山。但我知道,其实这些年来,红嫂的子孙早已为我们抚平了灾难的伤口和内心的疼痛。庄稼如诗歌般疯长,机器甜蜜地运转,废墟上重建起一座座比过去更加美好的新家园。 明天,我就要告别我的第二故乡,回到曾经生我养我三十载的那方水土。临走时,我以一个红嫂子孙的名义向沂蒙山起誓,那首沂蒙小调定能再次唱红整个新北川 ,川鲁友谊之情 我们将永远世代相传…… ◎潍坊,永远的牵挂 那一天你来道别,你含着不忍的泪水说:妈妈,我要归队了但请你记住,北川桂溪也是我的故乡,你就象这鲜艳美丽的羊角花,我会珍藏在心底,让她与那个远在潍坊的妈妈一起, 每天都在儿子的窗前开放。妈妈,雪域高原和绿色军营里有你永开不败的母爱和慈祥。但你哪里知道,此时妈妈裹满咂酒的目光,就是你两个妈妈对儿子一生的祝福和牵挂啊!短短一年,你用长大的手从废墟上掏出了妈妈被泥土掩埋的微笑,你用抗枪的肩撑起了妈妈的信念和坚强,你用军人的情怀为妈妈带来了声声感动和片片阳光! 妈妈当然记得,帐篷里你就着油灯替妈妈缝补被树枝撕破的衣裳;妈妈永远记得,烈日下你悄悄送到妈妈床前的热汤;妈妈更记得,你一天没有吃饭也为村民拿出自己的那份干粮。 你病倒在山道上,嘴里还呼喊着战友:快去,林子里还有被困的老乡。这些妈妈怎么能忘记呢?孩子,妈妈虽然年龄大了,但妈妈的心永远不老,就象从前妈妈纳的鞋垫,一针一脚、一点一滴都铭记在心啊! 在黄昏的站台上,妈妈化作传统的羌歌为你送别:“清悠悠的咂酒哎!伊呀得嗦勒!盼望我儿早回还哎!亲人团聚 幸福日子长又长……” ◎济南,与孩子和城市有关的那些事 安昌河,其实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沉寂了多年后有了自己最亲近的朋友。那些操着山东口音的济南军团,擦干北川的眼泪,在一片浅丘和田野上,演绎齐鲁雄风,大写无价情义。 小桥流水人家,楼台亭榭,悠悠羌韵道不尽人间几多温暖与神奇,成群的鸟儿站在黄昏的枝头,以祥和的声部把湔江曾经的悲伤,在这里重新诠释。繁华的街市,人们的心情与收割秋天一样喜悦,南来北往的商客,在羌歌中象品尝咂酒一样品尝羌货以及北川古朴的民风和友谊。其实,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比花朵更美丽。 花开北川,感恩济南。永昌,将永远铭记这段不朽的历史! 【作者简介】 许星,男,1962年生,大学文化,现供职于四川绵阳日报社。美国芝加哥华人诗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在《人民日报》《人民文学》《诗刊》《解放军文艺》《北京文学》《十月》《四川文学》《星星》《上海文学》《天津文学》《山东文学》《山西文学》《西部》《延河》《文学界》《边疆文学》《中华文学》《星岛日报》《Prosopisia》等国内外150余家报刊发表,曾获2008-2011中华宝石文学奖,加拿大第三届国际大雅风文学奖,著有诗集《顺河而上的花名》《虚掩的村庄》《诗歌里的故乡》。   【诗文春天】 少数民族的散漫性子 谭文春   内地人做事麻溜儿干脆,绝不拖泥带水。来新疆旅游,最受不了的就是少数民族的慢性子。 … Continue reading 博大文化视野(9月25日)